李小英的看到齊家寧傷心欲絕的樣子,眼淚就流了出來。她猛地撲到齊家寧的身后,一把抱住齊家寧,喊道:“我結婚的日子,你去城里玩幾天再回來。”
齊家寧依然無法止住抽泣,他猛地抓起一條毛巾,貼到臉上,然后裝著擦拭臉上的水對著李小英說:“不,我說過要參加你的婚禮,見證你的幸福。”
李小英撲倒在齊家寧的懷里,她失聲哭起來。
齊家寧用手捂住李小英的嘴,告誡著說:“這是在寢室。”
李小英漸漸放低了聲音,小聲說:“你再吻我一次。”
“不,不。”齊家寧說著,就推開李小英。
李小英滿臉緋紅,眼淚汪汪的樣子,但又十分害羞地說:“我要把最寶貴的獻給你。”
齊家寧呆立著,他看到此時的李小英激動不已,然后,猛地吞咽了一下口水,就像是一個饑渴的人看到一場盛宴。
李小英走近齊家寧,她的額頭貼著齊家寧的下巴,摩挲著。
齊家寧感觸到什么,連忙問:“你是不是發燒啊?”
李小英羞愧地打了齊家寧一下,狠狠地又不好意思說:“你才發騷。”
齊家寧依然能感受真愛的快樂,不由地笑起來,用手去撫摸李小英緋紅的臉,極為關切地說:“我是說,你是不是感冒啦,發高燒。”
“沒有啊,”李小英一臉懵逼地說,“只是身體有點熱。”
“那就是發燒,”齊家寧連忙拉著李小英,“我帶你去醫院。”
“我沒有發燒。”李小英說著,用力把齊家寧撲倒在床上。
齊家寧再想爬起來,李小英的嘴巴就貼上去……
兩個人一陣纏纏綿綿,才精疲力盡地各自躺下來。
李小英想到自己在婚姻約會心愛的齊家寧,算是和齊家寧相戀三年的一個交代。她想起第一次見到齊家寧,還笑話齊家寧土氣,尤其是那副老實樣,實在是可愛。齊家寧上班,從不偷懶,一直干活。他力氣也很大,做的事情也多。尤其是齊家寧的實誠,她心中慢慢地有了一種打算,就在想和這樣老實巴交的男孩交往。
齊家寧稍作休息,就慌慌張張起床,就要送李小英走出寢室。
李小英小聲說:“我陪你一夜。”
齊家寧尤為感動,但他還是搖了搖頭,自己剛才的行為已經不像話啦。他拉著李小英走出寢室,然后像是做賊一樣四下里看了看,沒有一個人影,這才依依不舍地推李小英走出寢室。
李小英一旦走出寢室,也沒有停留,她大步向前走著,也害怕有人看見。
齊家寧又遠遠地跟著,直到李小英走進家門,這才回轉身往回走。
齊家寧感覺到無比的放松和愧疚,這也是他第一次嘗試男女之愛,卻又不能和相愛的人相伴一生,不免遺憾。他不由得想起同事們經常說的“春宵一刻值千金”,在此刻是多么深刻,貼切啊。但他立刻又想到李小英即將成為別人的妻子時,又懊惱不已。他想,只有努力拼搏干一番事業,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。
齊家寧想到這里,他感覺到自己就是一個普通的工人,要是娶了李小英,也只能讓李小英一輩子吃苦。他搖了搖頭,心想,不能讓李小英跟著我受苦。他一邊走著,一邊想著什么,等他回到寢室,關上門的那一刻,才感覺到無比的孤獨和失落。他坐在床沿上,回憶著和李小英剛才的一幕一幕……
齊家寧脫去外套,當他無意識掀開被子時,看到被單上一塊殷紅的血時,不禁呆住啦。這是李小英留下的?他腦子里快要爆炸,他立刻沖了出去,想要去抓住什么。但此時的夜晚十分安靜,除了一些夜行的動物,不見一個人。他不自覺地向前走,一直走得李小英的家,但李小英的窗前沒有燈光。
他忽然想起什么,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凌晨三點是,不由得加快了腳步。當他回到寢室時,發現自己剛才出去是沒有關門。他吃了一驚,連忙去看床鋪的殷紅的血跡,在燈光之下閃著光澤。他想,這就是李小英最寶貴的東西?
他感到一陣羞愧,立刻拉起被單,放入水桶里,倒入半袋子洗衣服,快步走出寢室來到洗漱區。
洗漱區沒有燈光,只是寢室的屋檐下路燈照射而來的微弱的光。
齊家寧打開水龍頭往里面放水,然后使勁揉搓,他希望盡快洗凈這塊血跡。他想,這件事絕不能讓別人知道,不能因此毀掉李小英的幸福。他此時想起來極為后悔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。
齊家寧反復清洗,然后對著微弱的路燈看,直到看不到一丁點血跡。他晾好被單后,忽然想起什么,他再次看了看手腕上的電子表,已經凌晨四點了,翰斌怎么還沒有下班回寢室?
齊家寧感覺到不安,他迫不及待地走向車間。
車間里,已經是另外的一班人在工作。齊家寧若有所失地走出車間,他回到寢室門口,騎著自行車往翰斌家而去。
翰斌洗完澡,剛剛躺下來,就聽到屋外自行車騎行發出的熟悉的聲音。他笑了笑,披上一件棉襖就去開門。
齊家寧剛站立在翰斌的家門口,門就打開了。他看著翰斌,很想質問翰斌,你是不是早知道今天的結果?但他看到翰斌時,卻不好意思一笑,問:“你怎么還沒有睡啊?”
“我剛躺下,就聽到你騎著自行車來啦。”翰斌笑著說。
齊家寧一驚,問:“你連我騎自行車都知道?”
翰斌不以為然地說:“你那自行車響,五里地外都能聽見。”
齊家寧笑了笑,問:“你和陳克蘭怎么樣啦?”
翰斌卻笑著說:“你不是為了這個事情來的吧?”
齊家寧就不想說什么了。
翰斌問:“你怎么啦?”
齊家寧看了一眼翰斌,感覺翰斌并不知道什么,也不便多問,只好說告辭。
“李小英結婚,你就沒有一點反應?”翰斌笑著問。
“非要我哭給你看?”齊家寧沒有好氣地說。
翰斌聽到這話就笑了,問:“你知道是哪一天吧?”
齊家寧故意搖頭,說:“不知道。”
翰斌笑著說:“李小英不是說要親口告訴你嗎?她還特意讓我下班之后不回寢室,她要去寢室里告訴你。”
齊家寧聽到這樣的話,臉不由地紅起來。他不知道此時對最要好的朋友說什么。
翰斌看到齊家寧不說話,就故意笑著問:“你是不是把李小英睡了?”
齊家寧一動不動,既不表示是,也沒有表示不是。
翰斌呵呵笑起來,說:“我就知道這樣的事情要發生,哈哈。”
齊家寧一本正經地問:“什么事情?”
“還在我面前裝?”翰斌笑著說,“睡了,就睡了。”
齊家寧不想辯解什么,長舒一口氣。
翰斌立刻坐了起來,吃驚地問:“你真和李小英睡啦?”
“你好無聊啊。”齊家寧只得推了翰斌一把。他感覺沒有什么話對翰斌說了,就起身告辭。當他回到自己的家時,發現堂屋里還亮著燈。他輕輕地走得大門跟前,剛要伸手去推門,大門就打開了。
黎小鶯盯著齊家寧大聲喊道:“你送我回去。”
“怎么啦?”齊家寧問。
黎小鶯聽到齊家寧這樣問,又不好往下說了。
“你還是睡我的房間吧,我去翰斌家去睡。”齊家寧說完,這才想到自己剛從翰斌那里回來,心想,這段時間是怎么啦?
黎小鶯見齊家寧要走,又說:“我實在是不好意思,在你家里住了這么久。”
齊家寧也感覺是這樣,非親非故,天天在家里什么時候是個頭啊?再說,這樣的事情傳揚出去該怎么解釋啊。
“你準備去哪里?”齊家寧問。
“不知道,走哪算哪?”黎小鶯說。
“你爸爸媽媽叫什么,我去找他們說說,到底什么事情?非要鬧到這樣的地步?”齊家寧問。
黎小鶯還是不想說,她想,要是眼前的人知道自己就是黎小鶯,那個和嚴俊風相好的人,豈不難堪?
“你還是到房間里去睡吧,”黎小鶯笑著說,“你奶奶給你鋪了一個床。”
齊家寧趕緊走進房間,他看到夏天的涼床上鋪了厚厚的墊絮,上面放著一床被子。
“我們同處一室,你就不擔心嗎?”齊家寧問。
黎小鶯猛然一笑,說:“你要是能對我負責,就隨你啦。”
齊家寧聽到這樣的話,他擺了擺手,說:“醒啦,我知道啦,你也早點休息,我還真困啦。”
兩個人同處一室,齊家寧剛躺下不久,就因為困乏睡著了。
黎小鶯這才安心躺下,不久也因為長時間睡眠不足而睡著了。
李小英和嚴俊風的婚禮如期舉行,嚴驍虎和李超進邀請了普集鎮有頭有臉的人物,齊聚到普集鎮最高檔,最豪華的酒店“普集大酒店”。還有化工廠的干部職工,油廠的干部職工都匯聚到普集大酒店,參加婚禮的人就像潮水一樣涌進大酒店。
翰斌時時刻刻跟在齊家寧左右,即使齊家寧上廁所的時候,都一直跟著,但又做得不露痕跡。他非常擔心發生什么意外。
一樓的大廳,張燈結彩,高朋滿座,熱鬧非凡。
李小英和嚴俊風站立在婚禮舞臺上,身后還有雙方的家長。
主持人在一旁熱情洋溢地說笑著,引得大家一陣子歡笑。
齊家寧控制著情緒,他不想在這樣的場合讓別人看來沒有一點風度。他想事已至此,自己就應該坦蕩地面對。
當李小英和嚴俊風來敬酒時,齊家寧更是裝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,笑吟吟地面對嚴俊風,十分大度地向嚴俊風說了一句:“祝你幸福。”
李小英也毫不避諱地向嚴俊風介紹:“這是我們廠里的齊家寧。”
嚴俊風聽到齊家寧三個字,猛地一怔,但很快就笑著說:“謝謝,謝謝,我早聽說你啦,我們干一杯。”
翰斌在一旁緊張起來。
齊家寧和嚴俊風就像老朋友那樣相互碰撞了一下酒杯,兩個人爽快地一飲而盡。
為此,兩個人都非常滿意,在座的也都很滿意,但感覺缺少了什么。
嚴俊風感覺到一種真誠,他很滿意地說了一句:“后會有期。”
齊家寧也不假思索地回應一句:“但愿如此。”
李小英看到齊家寧這樣回應,不由得心中一喜。她想到的事情在這一刻并沒有發生。
嚴俊風和李小英離開之后,翰斌又有點失落的樣子,笑著說:“我以為你們要打起來。”
齊家寧冷笑兩聲,長舒一口氣,說:“這就是命運,你和我能逃脫命運的枷鎖嗎?”
翰斌卻不以為然地說:“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。”
齊家寧不再爭辯什么,說了一句:“你吃好了嗎?”
翰斌不解地說:“我還沒有吃呢。”
齊家寧笑笑,他夾了半只鹵雞放到翰斌跟前的盤子里。翰斌又把鹵雞一分為二,夾了一半放到齊家寧跟前的盤子里。
兩個人相視一笑,相互對飲著。兩個人都喝得有些醉意,便離開了酒店。
翰斌問:“你要去哪里?”
齊家寧笑著說:“回家啊。今天難得休息,趁著酒意好好睡一覺。”
“你沒事吧?”翰斌問。
“哈哈,”齊家寧冷笑兩聲,然后故意說,“早過了那個勁啦。”
翰斌也沒有多想,繼續跟著齊家寧走到油廠。兩個人走進寢室,各自躺倒在床上。
翰斌想起什么,他拿著一本遞給齊家寧。
齊家寧愛理不理地問:“干什么啊,我又不看書。”
“你打開看看。UU看書 www.uukanshu.net”翰斌吼叫道。
齊家寧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,他接過書本,看了看,是一本《初戀》,隨即放到一邊。
翰斌依然大聲喊道:“打開看看。”
齊家寧就翻開書頁,沒有看到什么,便不耐煩地喊道:“你要我看什么啊?”
翰斌沒有說話。
齊家寧看到書里有頭發絲,就想抽出來扔到地上,舉到眼睛上方一看,卻是一根細長的頭發絲,頭發絲上散發著熟悉而迷人的味道。齊家寧立刻坐了起來,問:“怎么回事?”
翰斌不緊不慢地說:“李小英讓我送給你的。”
齊家寧聽到這樣的話,眼睛就濕潤了。他打開書頁仔細看時,卻是幾根細長的頭發絲躺在潔白的書頁上。他久久地看著,書頁上就掉落下幾滴眼淚。
“李小英——”齊家寧感覺自己的內心里一個聲音大喊一聲,他的心砰砰發跳,恨不得現在就去把李小英搶奪過來。他立刻站起來,朝寢室外走去。
翰斌見狀,一邊抱住齊家寧。
齊家寧只是稍微用力,就一把掀開翰斌。
“你要現在走出寢室,我就和你絕交。”翰斌怒吼道。
齊家寧怔住了,他腦子清醒起來,深吸一口氣,轉過頭對翰斌說:“我答應過你的,你怎么老是不放心我呢?”
“那你現在去做什么?”翰斌問。
“我回家去睡覺,踏實。”齊家寧說完,將那本書放入懷里就離開了寢室。
翰斌還是不放心,騎著自行車遠遠地跟著。一直到齊家寧到家才離開。